[弃朱苍]像一场雨 27

我从上周二感冒到现在,本来一度周四感觉快好了,周五却嗓子嘶了,这也没啥,可是从公共假期第一天开始咳嗽,整天整夜咳,昨晚感觉没怎么睡着。

于是今天也不搞病了就好好休息的战略了,更新(


27.

苍被朱武拉着,两人在学校里跑起来,也是牵着手的,这场景似曾相识,会想到半年前的夏末秋初。

大片雪白透亮的光景从眼边晃过,沿途被雪覆盖的世界白得厉害。

苍问朱武:“能不能不跑了。”

朱武说:“可以。”

苍说:“为什么还在跑。”

朱武说:“可你也没有停下来。”

苍说:“要停吗?”

朱武说:“行。”

然后两人就一起慢下来,又往前冲了两三步,停下来。

苍喘气问:“你不是有话跟我说?”

朱武也在喘:“天冷,大口吸气,嗓子疼。”

苍说:“是你要跑的。”

朱武笑:“可是我想要把你带到我身边,我不喜欢看你和别人亲密。”朱武停顿了一个音节,又打个补丁,“别提我爹,我比他晚认识你这也没办法。可……其实我最讨厌看到你和他在一起。”

苍有一会儿没说话,神色看起来越发淡,喘出的气形成一团白雾,再慢慢飘散开去,面目重新变得清晰,苍说:“你的意思是,我要是先遇到你,就会喜欢你了。”

朱武说:“你那么早就与我说,你想我的时候比我以为的多,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苍听完要笑不笑的:“我一直觉得你和你爸爸一点儿都不像,我发现我错了。就脸大来说,确实是亲生的。”

朱武觉得苍有点烦:“我说正经的,你能不能不要提他。”说完,又觉得有些好笑,似乎对有的人是怎么也生不起气的。

苍说:“哦。我还以为谈论你爸爸是我们的日常。”

朱武说:“不谈日常,我要谈正经的。”

苍说:“好,你说。”

朱武说:“我想谈恋爱,苍,我想和你谈恋爱。”

时针仿佛往回拨转四个月,在人群中唱一支歌,只注视一个人。

又或是夏季的夜晚,两人头顶头吃一碗粥,挂在医务室墙壁上的电视机里播放着情节经不得推敲的恶俗古装剧。

亦或是更早的时候,两人刚认识,即便各自心怀鬼胎,诡异关系下滋生的轻薄温情竟然轻易地体慰到心底,错位中产生了一种此时此刻此人比其他人都要更亲近的微妙信任。

像一种没有选择的安排。

如果没有弃天帝的关系,两人上课、自习、考试、玩耍,在各自的生活圈里,然后顺利毕业,再无交集。

一旦知晓彼端还有一个人,似乎怎么也按耐不住。别有图谋、不知所谓促成的第三边关系,却是如此火烧火燎,大概是谁也没有意料到的。

一开始身边确实是有很多人的,很多人一起往前走,最坚实的伙伴、最诚实的友人、最清新的悸动、最珍重的知己、难以忘怀的深情厚谊,太多太多……到头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话就不想、不愿、不适合、不再能够对他们说起。

是不是再亲密的关系,一旦未来无法绑缚成一体,最终你是你,他是他。而阴错阳差中却与另一些分明不太性情相投的人经历了人生的转折,从此,仿似什么都能轻易与他说起,理所当然给他添麻烦、理所当然嫌弃他,理所当然暴露自己的不堪与私心,没有心理负担。

这是一场荒唐走板的关系,开始得过于轻易,推进得过于游戏,何时走了心,只有自己知道,他人无从揣摩。

夏末秋初狂奔后,两人历经了一场意乱情迷的上下颠簸,情潮涌动中,蠢蠢欲动的真心一个没看牢,竟然跳了出来。

在戛然而止中,朱武有了不管不顾的冲动,多情且沉醉在多情中,本是他性格里十分可爱的部分。他试探着问苍,被爸爸发现好不好?

打爸爸的脸是十分开心的,说得再直白些是很丢面子的,可比这些都更令人屏息地是等待苍的答案。

朱武也曾憋闷、失落、难过,想过冷淡、疏远、进而随意处之。

但是凭什么呢,凭什么在身边的,不在身边的,但凡自己喜欢的人,总也不能在一起,因为各种各样的缘由,一个也不能在一起。

他觉得他还喜欢他。荒唐关系的守口如瓶滋生出的晦涩亲近造就出一种毫无选择余地的地老天荒,或许再也无法碰到下一个能如此这般毫无顾忌、开诚布公相处的人,这个人或许就是此生最后最终的人了。

太多太多的再见。切不断的偏是最想切断的。

他还喜欢他。

雪地里站久了,视线无处着落,只能看着彼此。

苍问:“可你和他呢?”

朱武说:“他除了脸好看,性格那么差,初恋都是要BE的。”


朱武和苍随意上了一辆校车,校车终点站是西门,出了西门,有个公交车站。车上半空着,人坐得零零散散,偏还难找到一对相连的座位。

苍坐着,朱武站在他身边,扶着吊杆,苍懒得跟他争。

再往前驶几站,人多了起来。

两人又下了车,转乘了一趟地铁,地铁上人还要再多些。朱武指着线路图对苍说:“会经过中山公园,好多年没去过了,小时候每周都要去,每次去都很兴奋。要不要一起去看,一起去看吧。”

有大人带着小孩打雪仗,也有半大的孩子背着书包追逐打闹。可因为雪天,几乎所有的设备都没运行,公园比平日安静许多。

旋转木马是少数开放的项目,朱武说:“我们上去坐吧。”

苍指着须知:“你扮十岁以下还是我扮十岁以下,想想怎么也该是你,辈分上,我勉强算你长辈。”

朱武被苍噎住了:“这个梗我们能不能让它过去。”

朱武又想了想,说:“苍,你放弃我爸爸,然后我们就像很早的时候,你自己说的,一起去找我爸道歉,下跪也好,挨打也好,跟他说我们在一起了。你说好不好。”说着这番话的朱武看起来认真而迷人。

两人又一起逛了鬼屋,出来后正好赶上一场舞台show。

买了爆米花和汽水,匆匆进场,舞台上人物热闹,舞台下,霎时间想起,这大概是两人间第一次的正经约会。

午餐用热狗和披萨解决了,苍叫的咖啡,朱武叫的热橙汁。

纸杯是单层的,朱武多抽了两张纸给苍包着。

苍被朱武搞得肉麻。

朱武望天:“你别这样,温柔体贴是我的固有人设。”

苍说:“恣意风流,不加上?”

朱武说:“是这么想的,嘴里总要谦虚一点。”

不远处嚼着帕尼尼的女大学生扑哧笑出声。

朱武问:“笑什么?”

女学生说:“你们挺萌的。”

朱武还问:“你是说我们两个人萌,还是说我们之间的相处萌?”

女学生眼睛在两人间转了一圈,对于说出答案有些犹豫。

朱武笑:“没事,可以萌,我是在追求他的,刚表白。”

女学生捂住嘴,好在镇定得很快:“希望你们百年好合。”就说出的话看来,镇定只是看似。

朱武对苍说:“你看,人家让你嫁我呢。”


回程苍先走的,朱武特意又多等了一会儿,乘了迟两趟的班次。

苍进地铁前,朱武对他说:“刚才打听了,过两天有新年特别游园活动,在晚上,应该会很热闹。我们再一起来吧。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赞成我早前的建议,如果你愿意放下我爸爸与我在一起,两天后,我们一起再来一次,让我想想约哪里,不然摩天轮吧你说好不好。恶俗总有恶俗的浪漫,听说那天彩灯展之外,8点还有烟火表演。这样吧,晚上7点30分约在摩天轮前,你看好不好?”

地铁到站引起一阵风,停稳了,朱武让苍赶快上去,赶在关门前,朱武又说:“好不好,不用现在告诉我,可以回去想想,然后那天出现在我面前,我等你。”

眼角眉梢,举手投足,怎样的深情无限都无法形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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